李明典舉起相機,閃光燈一亮,照出阿緞婆婆神采奕奕的笑顏。在阿緞婆婆之後,還有四十六位長者及家人等著拍沙龍照,這裡不是照相館,而是慈安老人長照中心。
兩年前,李明典組成老人攝影團,由高中同學郭易鼎、室友周佰憲任燈光助手,加上彩妝師陳冠妤,四人展開到老人院拍沙龍照的計畫。
為老人拍照並不容易。阿緞婆婆插有鼻胃管,和她有同樣狀況的長輩不在少數,李明典和慈安老人長期照顧中心約好,趁長輩們更換鼻胃管的當天來拍照,讓阿公、阿嬤們,美美地入鏡。
到老人機構拍照,一定會遇見失智、失能或重聽的長輩,陌生人拿鏡頭忽然接近,會讓長輩害怕。為拉近距離,李明典偶爾握住長輩雙手,用誇張表情逗樂他們,甚至染了金髮,為了吸引長輩目光。
有的長輩脖子轉動困難或頭晃來晃去,無法看鏡頭,但李明典認為,拍出靈魂比看鏡頭更重要。他先觀察長輩面容、感受對方氣息,找到最吸引他的那一刻,拍下靈魂一瞬間。
機構都會準備紅包,但李明典不在意收費。他說,長輩們走過長長的人生,「這張沙龍照,也許是長輩最後留影。」曾有位阿公拍照後不久去世,家屬用李明典拍的沙龍照布置靈堂,感謝他為老人家留下溫暖身影,讓他更覺得堅持是值得的。